“民粹主义”不是欧洲问题的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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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是欧洲的选举年。继3月15日荷兰立法选举后，法国将于4月举行总统选举，德国将于9月举行立法选举，意大利可能提前举行选举。在众多“选举”的聚光灯下，欧洲国家各种政治倾向之间的对抗不断升级，“民粹主义”政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并日益活跃，欧洲政治生态正在经历“民粹主义政党主流化”和“主流政党民粹主义”的双向对流调整。这一趋势将如何影响选举年的欧洲政治版图？各国政党打着“民粹主义”的旗号，能解决欧洲国家目前普遍面临的困难吗？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应该首先了解这一轮欧洲民粹主义兴起的根本原因。

作为一种政治思潮，“民粹主义”在欧洲大陆并不新鲜。因为它鼓吹激进主义和极端主义，欧洲历史上的民粹主义政党很难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这一次，欧洲国家的民粹主义政党走进了会议室，走上了歌唱舞台，成为主流政党执政地位的有力竞争者。主要原因在于欧洲社会在过去十年遭受的“两次冲击和两次衰退”:

首先是金融危机的影响。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欧洲国家的经济发展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巨大的金融冲击波对欧洲实体经济造成了严重损害，导致许多国家全面衰退，失业率急剧上升。人们对执政党振兴国内经济的政策和措施感到失望。

第二，全球化带来的挑战。全球化加速了资本和人力在市场上的流动。由于自身原因，欧盟内部的市场优势在全球化时代逐渐丧失。欧洲国家制造业和服务业等实体经济的发展正面临许多挑战。

第三，欧盟的治理能力正在下降。金融危机和主权债务危机在欧盟内部蔓延和发酵，欧盟国家联手“拯救”并未能解决希腊和其他国家的债务问题。相反，它引起了其他成员国人民对当前欧盟体系的质疑。近年来，难民问题和恐怖主义的威胁在欧洲阴云密布，这加剧了人们对欧盟边境管理制度的不满。

第四，社会福利制度的衰落。北欧和西欧许多国家建立了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为国民医疗和教育提供保障。随着金融危机对政府财政影响的加深，欧洲国家普遍改革了国内福利制度，减轻了政府负担，增强了个人责任。这一政策趋势引起了欧洲人民对现政府的失望和不满。

因此，具有高调反全球化、反欧盟、反移民和反伊斯兰思想的“民粹主义”政党迎合了普通民众对经济衰退、高失业率、移民潮和恐怖袭击的担忧，以及他们对现政府的失望。然而，如果“民粹主义”能够解决欧洲现存的问题，我们不妨把握历史的纵轴，看看历史上“民粹主义”政权的最终结局。20世纪60年代，卡扎菲、本·阿里和阿萨德等魅力非凡的民间领袖在西亚和北非建立了一系列“民粹主义”政权，最终这些政权在人民自发组织的“街头政治”运动中被颠覆。带有明显“民粹主义”的“阿拉伯之春”政治运动引发了西亚和北非的长期动荡。

欧洲国家的选举将陆续举行。如果允许“民粹主义”继续发展，它将对欧洲一体化和欧盟民主制度的合法性产生持续影响，最终导致欧洲政治地图的“碎片化”发展。到那时，欧洲国家将希望利用欧盟形成一支联合力量来提高它们的国际话语权和经济竞争力，而它们将得不到任何支持。

3月25日，欧盟机构和成员国领导人出席罗马峰会，庆祝《罗马条约》签署60周年。60年前，比利时、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领导人在罗马签署了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原子能共同体的条约，这是欧洲一体化发展的重要一步。经过七轮扩张，其成员国从最初的欧洲经济共同体的6个增加到目前欧盟的28个。国内生产总值从1958年的1.1万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19.2万亿美元。欧洲一体化进程不仅是人类历史上克服国家间“对所有人的战争”和“丛林游戏”状态的有益尝试，而且极大地促进了欧洲国家的经济繁荣和发展。以中欧贸易为例，根据欧盟委员会的数据，“20年前，中欧贸易几乎为零”，2015年，中欧商品贸易额达到5210亿欧元，中国成为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

曾经成功解决欧洲和平与发展两大问题的一体化进程，在发展、难民和恐怖袭击的考验下遭受了挫折。但是，“民粹主义”之路只是一个口号，没有民主制度的保障，恐怕很难成为出路。对于解决当今欧洲的问题，古语“独自走得快，使一切走得远”仍有指导意义。欧盟有望突破现有的困难，在花卉之年实现新的飞跃。(国际问题观察员陆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