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特会进行时：机构称中美不会爆发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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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人士连平/温·特朗普上台前后，美国对中国实施贸易制裁的呼声此起彼伏。至于中国是否是汇率操纵国，美国的态度似乎很强硬，主张中国应该被认定为汇率操纵国。中美之间会有贸易战吗？这个问题对中美经贸关系乃至整个中美关系乃至全球经济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中国是汇率操纵国吗？

事实上，近年来，美国对华贸易保护主义不断加强，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自2008年以来，美国颁布了大量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包括非关税壁垒，包括所谓的“双反向”，即反倾销和反补贴，共2200多个项目，其中大部分与中国有一定的关系，其中约100个非关税壁垒完全针对中国。中国也有反制措施，对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规模和力度要小得多，总共针对美国的不到50个。特朗普上任前后，他都明确指出中国是汇率操纵国。如果这样做，中美之间的贸易制裁和反制裁很可能会上升到一个新的水平，甚至可能爆发一场全面的贸易战。

现在的问题是，按照美国的标准，中国是否是汇率操纵国。2015年，美国颁布了《贸易便利化和贸易执法法案》，该法案规定，如果同时满足三个条件，就可以被视为汇率操纵国。首先，与美国的商品贸易存在巨大顺差，至少一年超过200亿美元；其次，经常账户盈余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以上。第三，持续的单向购汇，实际上是促进本币贬值或控制升值。

具体来说，中国只满足了这三个条件中的一个，那就是中国对美国有很大的贸易顺差，远远超过200亿美元。2016年，中国对美国的商品贸易顺差超过2500亿美元，自2011年顺差超过2000亿美元以来，顺差继续扩大。但是另外两个显然不符合所谓的美国标准。

截至2016年底，中国的经常账户盈余不到国内生产总值的2%。在过去六年中，只有2015年略微超过3%，其他年份基本低于2%。就持续的单向购汇而言，过去曾经发生过，但过去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情况正好相反。出于对人民币贬值的预期和资本外流的压力，中国货币当局努力进行逆向操作，即将外汇投入市场，而不是净买入外汇，以保持市场汇率基本稳定，避免人民币过度贬值的压力。因此，2015年和2016年，中国外汇储备分别减少了5127亿美元和3199亿美元。可以看出，中国的现实离这两个标准还很远。2016年10月，美国财政部发布了一份报告，称中国仅符合这三个标准中的第一个，即中国对美国有巨额贸易顺差，而其他两个国家没有。然而，与此同时，美国财政部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的观察名单。除了中国，日本、德国、韩国、瑞士和台湾也在这份名单上。事实上，这些国家和地区已经达到了两个标准。例如，日本、韩国和德国对美国有巨额贸易顺差，经常账户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以上。然而，瑞士和台湾在经常项目中占很大比重，在外汇市场上持续购买美元的现象更为明显。

关于人民币汇率问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近年来进行了评估，认为人民币不存在低估，人民币与中国经济的基本面基本一致。2016年10月的报告明确指出，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仍存在一定程度的高估。也就是说，从实际有效汇率来看，人民币不应该升值，适度贬值是合理的。

可以看出，使中国成为汇率操纵国的证据严重不足，按照美国自己的标准，中国没有资格；除非美国大幅调整相关标准和条件，否则客观上是困难的。

中美贸易战会失去双方吗？

近年来，美国一直叫嚣要将中国认定为汇率操纵国，但付诸行动总是困难重重。根本原因是严重缺乏证据。但是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美国视中国为汇率操纵国，并采取一系列措施对中国实施制裁，中国将反过来反击美国，从而可能爆发全面的贸易战或某种程度的贸易战。这对中美经济关系有多大影响？

首先，从中国的角度来看，美国是中国最大的出口市场，2016年占中国出口总额的18%。中国对美国的商品贸易顺差超过2500亿美元，这是顺差的最大来源。如果美国对中国实施大规模制裁，显然会对中国的出口贸易产生更大的影响。从中国出口行业来看，涉及的主要行业是制造业，主要产品包括机电产品、音像产品、杂项产品、化工及其产品、纺织品、金属制品等。

根据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措施的强度，贸易战的影响将大不相同。据估计，如果美国对中国的关税增加10%-45%，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可能减少5.7%-34.3%；中国的出口总额可能减少1.1%-6.4%。关税的增加也会对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产生负面影响，这可能会使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下降0.2-1.1个百分点。近年来，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持续放缓，贸易战的爆发将对中国经济增长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就业将面临巨大压力。

再看看美国，中国也是美国非常重要的贸易伙伴。中国是美国出口的第三大市场，2016年占美国出口的7.8%。美国最大的两个出口市场是其邻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中国对美国的出口总额相对较大，是美国最大的进口来源，占美国进口总额的21%。美国对中国的贸易赤字占其总贸易赤字的近50%。可以看出，美国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并不低。

如果美方采取措施对中国实施制裁，中国肯定不会被别人践踏，肯定会得到回报，中国也会采取一系列的反制措施。美国产品出口到中国的相关产业主要是高端制造业(爱吉、净值、信息)和农产品。高端制造业包括航空空设备、机床和设备、医疗器械、药品、珠宝和汽车零部件，所有这些都是制造具有高技术水平和附加值的产品。

美国是农产品的主要生产国和出口国，向中国出口许多农产品，包括玉米、小麦、豆类和油籽。出口到中国的农产品在美国农产品出口中占有重要地位。在过去的五年里，出口到中国的农产品占美国出口农产品总量的比例一直徘徊在17%-20%之间。如果中国试图对抗美国农产品的出口，后者将受到重创。

如果中国反击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波音的产品肯定会首当其冲。该公司长期以来在中国销售了大量飞机。当然，中国也从欧洲空进口了许多飞机。波音公司计划在未来20年向中国出口6000多架飞机。如果中美之间爆发贸易战，波音在中国的出口业务将会受到很大影响，波音将会惨不忍睹。但问题远不止于此。作为一家航空公司，波音主要生产大型客机。大型飞机有相当多的零部件。例如，一架波音747客机有600万个零件。因此，飞机制造公司周围必须有大量的企业来开展其生产活动，并向飞机制造公司提供零部件。波音实际上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制造业。因此，波音公司在被制裁后对华出口的大幅减少，无疑将对大量依赖波音公司开展生产经营活动的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带来沉重打击。因此，如果中国反击，将对波音公司实施制裁，这可能会影响到美国不到一半的制造业。

另一个角度也很重要。长期以来，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大部分属于一般技术密集型产品和劳动密集型产品。这些物美价廉的产品实际上给美国消费者带来了巨大的利益。目前，与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劳动力成本仍然相对较低。根据2015年的数据，中国制造业工人的平均时薪约为3.66美元。美国制造业工人的平均时薪是25美元。毫无疑问，在中国同样的制造产品的价格肯定是比较低的。

一旦双边贸易战开始，中国对美国的出口量将明显减少，大量产品将被美国封锁。当然，中国企业将遭受巨大损失，但与此同时，美国消费者(爱吉、净值、信息)将受到相应的负面影响。其福利损失包括被迫降低高关税导致的高价格消费，以及被迫将需求转向更昂贵的本地产品和其他进口产品。有些人认为中国出口到美国的物美价廉的产品给美国消费者带来的好处微不足道，但我不同意。想象一下，当美国人民期待特朗普的新政改善他们的处境时，中美贸易战给他们的福利带来了损失；在刚性福利预期的条件下，即使是很小的损失也是不可接受的。

举一个有趣的例子。几年前，美国对中国玩具产品采取了一系列非关税措施，明显阻碍了中国玩具对美国的出口。圣诞节前，随着中国产品的迅速衰落，包括美国产品在内的其他国家的产品充斥在商店的货架上，但价格却急剧上涨。美国孩子过去可以用同样的零花钱买三四个玩具，但现在只能买一两个；过去可以买到的玩具现在不能在商店里买到。因此，很多美国孩子在玩具店哭，回家后还会继续哭，所以很多父母上班时都会受到影响。美国一些地方的公众舆论已经一片哗然。许多报纸、电视台和其他媒体都发表了相关评论，认为不应对中国出售给美国的玩具进行制裁。

这似乎也解释了一个问题。一旦中美贸易战开始，双方都会输。当然，考虑到中国对美国的出口量很大，而且仍有很大的顺差，贸易战对中国的实际危害会相对较大，包括对中国就业的压力更大。如果美国对中国航空公司空设备的出口大幅下降，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美国制造业就业的大幅波动，而制造业是美国新政府希望改善的关键部分。如果美国对中国征收惩罚性关税，它将把对中国的进口关税提高40个百分点，反过来中国将偿还它的牙齿；据估计，未来五年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平均每年可能下降0.2%，而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平均每年可能下降1.1%。虽然中国会遭受很大的损失，但考虑到美国的经济增长率明显低于中国，0.2%的下降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数字。此外，评估贸易战的影响不是一个数学问题，经济和人民的承受能力也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重要因素。如果启动双边贸易战，中国可以通过财政金融政策有效刺激需求，并在很大程度上抵消贸易战的负面影响；然而，空在美国的相关政策是相对狭窄的。在经济状况恶化的情况下，人民肯定会有大反弹。

中美贸易不平衡的症结是什么？

中美之间的贸易不平衡由来已久。一个突出的表现是，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相对较大，而中国占美国所有对外商品贸易逆差的第一位，占50%以上；相反，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也约占对外商品贸易顺差的一半。过去，中国对美国的商品贸易顺差约占全球顺差的100%。目前，这种不平衡已经明显改善，但中美之间仍然存在很大的贸易不平衡。

一些美国学者和政治家在这个问题上持极端观点。一些学者写了大量的著作来讨论这个问题，并认为所有的责任都是由中国的汇率问题引起的。我们认为，他们回避了一个关键问题，即中美贸易结构和美国贸易政策。事实上，中美贸易结构是相对互补的。美国向中国出口高端制造产品和高科技产品；同时，它还出口农产品等初级产品。中国对美国的出口主要是技术密集型产品和劳动密集型产品，因为其劳动力成本低，劳动力资源丰富。双方本可以形成良好的贸易互补性。

然而，美国长期以来奉行带有严重意识形态色彩的贸易歧视政策，严格限制向中国销售高科技产品。结果，美国向中国出口具有优势的先进技术产品被人为封锁，原本良好的贸易互补性被美国单方面扭曲。因此，在美国需求的驱动下，中国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和一般技术密集型产品大量销往美国；另一方面，美国能卖给中国的产品相对有限，中国的一些需求很难实现。这是中国对美国有大量贸易顺差的主要原因之一。近年来，中国采取了许多措施试图改善双方的不平衡，包括积极进口大量美国高科技产品。然而，由于美国在这方面有更多的限制，它是有效的，但仍然不够。中美贸易不平衡的症结在于美国意识形态上的贸易歧视政策。

我相信，如果美国政府放弃其歧视性政策，实行公平、公正的贸易政策，中美之间的贸易不平衡应该会得到根本解决。

中美之间爆发全面贸易战的可能性有多大？

近年来，中国的经济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与此同时，随着经济增长放缓，国际收支作为一个整体出现赤字。尽管商品贸易顺差仍然不小，但服务贸易逆差却在不断增加。其中，对美服务贸易逆差逐年扩大，2013年达到236亿美元，2014年达到305亿美元，2015年达到333亿美元。我担心这种赤字状况会持续下去。在国际收支出现逆差的情况下，人民币汇率通常会承受一定程度的贬值压力，并且会持续存在贬值预期。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将发动一场贸易战，并将中国认定为汇率操纵国，这与中国的对外经济基本面完全不同。如果美国在五年前采取了这些措施，原因可能会更好。在目前情况下，实行这一政策的理由将越来越站不住脚。最近，美国总统经济顾问明确表示，美国对中国贸易问题的相关政策今后可能会逐步放松。值得注意的是，最近，美国政府的一系列对外经济关系政策处处遇到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对美国政府来说，涉及重要国家的国际经济关系政策必须得到认真仔细的考虑。美国政府未来的行为方式将明显不同于它刚上台时的咄咄逼人。

中美两国都是世界上的大国，双边政治关系、经济关系、贸易关系和投资关系都非常密切。中美之间仍有大量的直接投资，中国对美国的直接投资余额已超过400亿美元。美国长期以来对中国进行直接投资，大量美国企业在中国市场开展业务活动。贸易战一旦开始，也会对投资关系产生负面影响，许多在华经营的美国企业无疑会受到伤害。毕竟，从中国的角度来看，美国是中国最大的出口市场，这关系到数千万人的就业。中国每年从美国市场获得3500多亿美元的外汇收入，是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来源。中国将采取灵活的政策处理中美贸易关系，并努力避免大规模的贸易战。

综上所述，我的观点是，未来中美之间爆发全面贸易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然而，不能完全排除中美之间爆发一定强度的局部贸易战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正在逐渐降低。最近，两国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双边交流显著增加，高层交往频繁，这有助于推动美国政府朝着理性的方向思考和行动。通过谈判更加理性和务实地处理问题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中美之间的贸易问题可以一劳永逸地一笔勾销，贸易摩擦将继续存在，并可能在某些阶段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强。因此，我们应该做好各方面的准备。相关行业、行业和产品都要有针对性的计划，以便在出现问题时，能够及时采取措施予以应对。

从长远来看，反全球化和过度的重商主义不符合人类社会和经济发展的规律，从长远来看，全球化仍然势在必行。最后，中美之间的贸易问题应该通过理性和务实的态度来解决。

(作者是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