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强谈吉林报告：轻工业应让市场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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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夫教授提出的吉林省产业政策建议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争议。具体规定见《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在我看来，争论的焦点和实质其实是一句话:特定行业(尤其是非新兴行业)的发展和趋势的决策和实施，是由学者或政府的产业政策决定的，还是由市场决定的？也就是说，是少数个人(学者、政府机构及其官员)聪明，还是市场和公众聪明？

去年下半年，我和林毅夫从理论角度对产业政策进行了多次争论。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具体的实际问题。林毅夫提出为吉林省的发展建立五个特定的产业集群。最具争议的产业政策药方之一是遵循比较优势，弥补轻工业的不足(报告还提出了许多其他建议，即使这些建议是正确的，只要一个政策建议不恰当，人们就会质疑整个报告的科学性、严肃性和可操作性)。

《吉林报告》对轻工业的一些描述

既然是产业政策的建议，应该说应该由政府主导。就信息、外部性、激励、效率、公平、风险以及改革和治理的任何方面而言，我对这一轻工业政策的看法是有问题的。我的总体看法如下。

1)信息。最后，学者们是否更清楚哪些特定行业可以发展，或者市场、公众和他们的企业家是否更清楚这一点？决策应该是分散的，市场应该在经济活动中起决定性作用，其原因是市场信息很难被少数人掌握。

2)外部性。轻工业有外部性吗？需要政府干预吗？？如果市场会失灵，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政府需要监管(间接而非直接干预经济活动)来解决市场失灵的问题，但轻工业基本上是一个竞争性行业，哪一个应该让市场发挥作用，需要政府的支持？

3)激励。企业基本上是追求利润的，只有有利可图，企业才能发展。东北在轻工业方面有竞争优势？企业家会去东北投资建厂吗？

4)效率。既然信息和激励存在问题，效率能有多高？民营企业不愿意这么做，而国有企业会高效地这么做？此外，支持一个几乎没有正外部性的行业是否有效？

5)公平。如何给予优惠政策支持一个企业而不是另一个？即使可以决定，为什么要给他或不给他，这公平吗？

6)风险。当然，我们可以等到某个时候让事实说话，谁对谁错，但问题是谁将承担风险？与个人和私营企业的决策不同，风险和收益是你自己的，一般不会影响全局。然而，向政府提出具体建议和提出具体的产业政策，与理论讨论不同，应该具体实施。小心再小心。一旦政府政策出错，其影响将是全面和长期的。因此，应该有风险意识和防火墙意识，这样政府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经济活动中的风险。

作为学者，我们应该给予理论和原则性的指导，而这种指导应该充分考虑国情，而不是具体的建议，因为我们没有市场、公共和具体的政策部门，而实际工作者更了解具体情况。这一直是我的观点，并且已经应用到中国的研究中。例如，对于我们上海财经大学原有的宏观经济分析与预测项目，我们设定了一个标准，即原则上不给出具体的政策建议，只进行风险评估的情景分析、反事实分析和政策模拟分析，对政府决策进行理论、量化和历史三位一体的科学分析，而不给出具体的建议。因此，我们每期报告的副标题都是风险评估。政策模拟及其治理。

7)改革和治理。在林毅夫领导的《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中，基本上没有强调改革和体制机制。他们提出了建设五个具体产业集群的建议，认为:“新街沟认为，外商投资低的根本原因不是经营环境差，而是违背比较优势的产业结构导致投资回报率低。”

我对投资回报率低的原因的看法正好相反。如果我们只谈论发展、政策、改革和治理，经济就很难实现可持续发展。不解决问题，不具备基本的元制度环境，就很难产生工业革命、企业家精神和破坏性创新。

近年来中国经济衰退的关键在于改革没有到位。我们的理论和定量分析表明，改革与不改革、改革与不足之间的经济增长存在着几个百分点的差异。事实上，经济失衡是表象，制度失衡是深层原因，治理失衡是根本原因。否则，就会出现过去的恶性循环，即随着政策的紧张和波动，反复出现“一放就乱、一关就乱、一关就死”的恶性循环。

因此，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改革体制和机制，尽快形成改革、发展、稳定、创新和治理五位一体的综合改革和治理模式，形成有利于激发人们创业和创新的制度环境，这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具体的指导，尤其是对于东北地区的情况。

这就要求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而政府要发挥好的和适当的作用而不是更多的作用，这样政府就应该有所作为而不是无所作为。在维持和提供公共服务方面，政府应该是有能力和有前途的，而在具体的经济活动和特别有竞争力的行业方面，政府应该无为而治。

因此，政府的基本立场只能是一个有能力的有限政府，而不是一个凡事都有希望的有前途的政府。这是我和林毅夫教授之间最大的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