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旼旼 高攀：美国税改会否导致全球资本回流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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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高攀

作为特朗普政府执政以来最大的“成就”，美国30年来最大的税收改革法案将很快公布。美国公司税率将大幅降低，税收制度也将发生巨大变化。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和最重要的消费市场和投资目的地，美国的大规模税制改革是否会引发金融和工业资本向美国的大规模回流，已经成为人们普遍关注的话题。

上月众议院通过减税法案后，参议院在2日凌晨以51票赞成、49票反对勉强通过了自己版本的税收改革法案。从4日起，参众两院将进行艰苦的“和解”谈判，以消除两个版本之间的分歧。目前，两院版本在很多细节上存在较大差异，如个人所得税水平的调整、企业减税的起始时间、减税的相关规定等。

预计就分歧进行谈判将会非常困难。经过协商达成的统一版本必须提交参众两院表决，参众两院表决通过后才能提交总统签署成为法律。美国国会共和党领导人希望在今年圣诞节前完成税收改革立法，但分析师表示，不能排除推迟到明年初的可能性。

从税制改革对美国的影响来看，两院的版本都偏向富人。据华盛顿智库税收政策中心(Tax Policy Center)称，此次减税的大部分好处将由高收入家庭获得。因此，这一税制改革很可能加剧美国的贫富分化和社会冲突。

从国际角度来看，此次税制改革的最大影响将是美国公司所得税的大幅削减和美国税收制度的改变。首先，美国的企业所得税从35%急剧下降到20%。此外，跨国企业目前为避税而在海外囤积的2.6万亿美元利润，可以合法地汇回美国，一次性支付14%。

其次，美国将目前的全球税收制度改为属地税收制度，免除海外子公司的股息所得税。然而，与此同时，这一税收改革给跨国企业增加了20%的“高管税”，以限制它们通过与美国境外分支机构的内部交易避税。这项新税可能会影响国际产业链，阻止跨国企业将其产业转移出美国。

税收改革法案长达数百页，内容庞大而复杂。分析师和专家很难断言美国税制改革是否会在短期内立即导致国际金融和工业资本流动的巨大变化。他们认为应该避免过于简单的结论。

首先，尽管特朗普政府声称减税将有助于企业扩大投资，刺激更快的经济增长，但经济学家警告称，较低的税率可能不会导致企业增加投资，企业也可能向金融市场投资更多资金或将其用于分红，这可能无助于实体经济的增长。

此外，虽然美国名义上的公司税率是发达国家中最高的，但根据经合组织的统计，由于各种扣减和税收漏洞，美国的实际公司税率只有18.1%，低于日本、法国、德国、英国和加拿大19.4%的平均水平。在这种情况下，减税能否改变企业当前的投资行为尚不可知。

其次，简单比较不同国家的企业税率，不能得出企业投资会流向低税率国家的结论，因为税率只是影响企业投资的因素之一，其他因素包括市场规模、供应链、产业集群、商业环境、法律环境、宏观政策等。

观察人士指出，美国税制改革中最令人担忧的不是降低税率，而是争夺税基，即将过去未纳税的国际交易纳入美国纳税范围，或者利用税收杠杆迫使企业将生产环节留在美国。

根据毕马威的研究，众议院税收改革版本给全球税收体系和国际产业链的协调带来的挑战不可低估。如果这一版本的法案最终成为法律，它可能会迫使许多双边和多边税务条约进行调整。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特别是随着移动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国际税收协调问题日益严重。国际税收漏洞使跨国企业疯狂避税，竞争性减税可能恶化各国政府的财务状况，争夺税基可能导致双重征税、供应链扭曲等问题。因此，税收问题不仅是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也是一个需要国际合作的多边问题。

(作者是新华社记者)

编辑朱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