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贴牌传奇散去 佛山企业靠什么生存？

本篇文章4124字，读完约10分钟

[摘要]2017年1月17日，广东省商务厅发布最新统计数据，称2016年广东省一般贸易比重首次超过加工贸易比重。

早在四五年前，在佛山宗申皮亚乔的焊接车间，机器人(300024，BUY)就取代了传统的焊工。

“一个四轴焊接机器人大约要花费10万元，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取代熟练焊工的工作量。如果一个熟练焊工的月薪是8000元，你可以在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里把它还回来。”作为这家摩托车厂的总经理，于心里有一个清楚的交代。

在过去的15年里，曾经著名的加工贸易企业逐渐迁出佛山，而宗申皮亚乔却留了下来。与过去搬出佛山不同，剩下的企业基本上是靠“自助”来赢得重生的机会。

佛山三水的李惠成和他住在一起。李惠成的职业转型轨迹是佛山乃至广东外贸变化的缩影，从最初生产闹钟到为国际一线奢侈品牌的包包提供合成面料。

2017年1月17日，广东省商务厅发布了最新统计数据，称2016年广东一般贸易实现进出口2.73万亿元，增长2.2%，占全省进出口总额的43.4%，首次超过加工贸易(38.8%)。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超越，意味着广东正从单纯依靠加工的“三资企业+加工贸易”模式向更高层次的“民营企业+一般贸易”模式转变，这是广东外贸在《稳定增长与结构调整》试卷中给出的最新答案。

广东省商务厅相关领导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表示:“事实上，这种超越是意料之中的。”“早在2015年1月，月度数据显示，总贸易额超过了加工贸易额。此外，加工贸易数据的比例一直在下降。”。

广东省商务厅相关领导表示，下一步，省政府将坚持“稳增长、调结构”的步伐，帮助广东加工贸易企业转型升级(爱基、净值、信息)。“如果企业正在创造新的价值，政府应该创造新的环境，通过资源整合给企业一个良好的环境，使企业能够创造最大的价值。通过企业和政府的共同努力，可以切断已经固化和落后的产业链，建立一条新的、更强的产业链。”

回归升级:依靠消费潮流

还记得帕克和赫本在《罗马假日》中骑的那辆维斯帕吗？它的制造商是意大利的皮亚乔。

2004年，意大利皮亚乔集团和中国宗申工业集团成立宗申皮亚乔生产高科技摩托车。今天，它是佛山现存数百家加工贸易企业中最大的一家。“很多工厂都搬走了，因为没有钱在这里开厂，珠三角这边的劳动力成本优势也逐渐消失了。”余向介绍道。

《时代周刊》记者走访了许多制造企业，了解到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水平约为3000元，而十年前，这个数字仅为1500元左右。“现在，一个高级焊工没有10000元就拿不到月薪。”对于加工企业来说，依靠廉价低水平劳动力过上好日子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即使你能负担得起“一万美元”，也很难找到合格的焊工。“现在很难招聘到合格的焊工。没有焊工，整个过程就无法进行，整条生产线也无法运行，造成更大的损失。”余回忆说，当机器人被决定雇用时，工厂里有不同的意见。“大额支出不可避免地会造成经营现金流紧张，但我们仔细比较了一下。机器人的生命周期是3-5年。如果你以4年为一个平均数，计算一下员工的技能培训成本以及生产线改造、升级和停工造成的损失。一个机器人的成本比一个普通工人便宜68000多英镑。”

除了使用机器人，宗申皮亚乔的另一大自助措施是“出口到国内销售”。

2005年，宗申皮亚乔的产品几乎100%出口到欧洲。2010年以来，国内高端摩托车市场日趋成熟，消费升级的浪潮即将到来。“十年前，每个人对摩托车的需求都是骑行而不是步行，所以他们会以低价购买国产汽车。但是现在，随着居民收入的增加，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为自己的利益和感情买单。现在我们在摩托车行业有相当多的铁粉。"

2016年，中国经济由消费拉动，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64.6%，比2015年高4.9个百分点。今年，宗申皮亚乔在中国销售了4万辆汽车，占总产能的近20%。

宗申皮亚乔一年生产20万辆摩托车，其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发动机零件来自宗申在重庆的工厂。正是国内自主核心竞争力零部件的使用，使宗申皮亚乔告别了“加工贸易=廉价劳动力+进口零部件”的低端生存模式。

俞表示，公司使用的进口零部件都是基于更大程度的降低成本。以宗申皮亚乔使用的进口化油器为例，一台成本约为200元人民币，不到整车成本的3%。如果使用国产零件，空房的价格变化只有几美元，但研发和质量检测的总成本需要30多万元。加上上游制造商开模的成本，总成本远远高于使用进口零件的成本。“现在国产零件和进口零件之间没有质量差异。相反，采用进口零件会降低总成本。商人追求利润，这是商业运作的基本原则。”

与深圳、东莞等地相比，佛山的加工贸易产业虽然规模较小，但转型的质量和速度是显著的。佛山市商务局外商投资处相关负责人肖梅区向《时代周刊》记者表示，加工贸易企业转型升级的速度与企业本土化程度正相关。“佛山很多加工贸易企业都有本地管理背景。这部分企业扎根佛山，所以面对转型升级的压力，更愿意转型而不是搬出去。”“可以说，佛山剩下的加工贸易企业都是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企业。淘汰低端劳动密集型加工制造业，留下有竞争力的企业，是广东外贸结构优化转型的最直接体现。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虽然沙子很硬，但在它到达黄金之前很难把它吹走。”

艰难转型:掌握核心技术

“珠江水、广东粮、岭南服装、广东家电”曾经风靡全国，但一提到“广东制造”，外界首先想到的是“贴牌生产”，也就是廉价、假冒、低附加值。广东曾经有近4万家代工企业，占全国的40%以上。然而，自2008年以来，国际市场的持续低迷使得许多原本依赖oem的企业难以为继。在重重困难中，许多制造企业将目光投向了科技创新，使“广东制造”有了全新的内涵。

根据广东省商务厅的数据，2016年1月至10月，“委托设计+自主品牌”在全省加工贸易中的出口比重达到70.9%；截至2016年10月底，加工贸易企业累计品牌24500个，同比增长7.6%。过去简单的原始设备制造商生产和原始设备制造商生产的旧方式正在被独立生产所取代。

在接受《时代周刊》记者采访时，区小梅总结道，在佛山，三合一模式的加工贸易时代已经过去，现在odm(原设计制造商)已经取代oem，成为佛山加工贸易的主要形式。

广东亿力普电器有限公司是佛山加工贸易企业转型的示范学生。伊利普成立之初，是一家典型的贴牌生产企业。近年来，公司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研发，创造了近60种新产品，拥有100多项专利(5项国际专利)。产品已逐步转向“亿力普”odm运营，实现转型升级。

2011年底，当《经济学人》记者亚历克斯访问广东时，每个企业的负责人都会自豪地谈论企业在某些方面的创新。亚历克斯非常激动:“外界有必要改变广东企业热衷于贴牌生产的印象。广东企业越来越重视R&D，企业文化正转向创新。”六年后，在佛山三水，李惠成的工厂成了亚历克斯言论的一个小注脚。

在寒冷的天气里，李惠成站在自己的厂房前，满怀抱负。

李惠成告诉《时代周刊》，该厂的主要业务是为国际一线奢侈品牌的包包提供合成纤维。李惠成对自己的产品非常自豪:“只有我们的产品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指奢侈品牌)。当他们转身时，他们会拿着这些包，以数万件的价格出售。你的话很尖锐。”

三十年前，在两次高考落榜后，李惠成别无选择，只能进入佛山无线电五厂，成为一名普通的流水线工人。几年后，他决定辞掉工作，和亲戚们在南海丹灶开了一家工厂。“那时候的钱真的很好赚。只要你愿意做，有许多命令，你不能完成它。”李惠成利用珠江三角洲飞速发展的制造业，赚到了他一生中的第一罐金子。

2000年后，随着劳动力成本的上升，李惠成的闹钟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面对新兴国家劳动力成本更低的情况，我们的客户迅速撤回订单，将订单带到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地方。不行，我们生产的产品没有技术含量，哪里便宜，客户去哪里。”李惠成告诉《时代周刊》记者，“但这是好事，贫穷会改变，改变会过去。”

李惠成偶然遇到了仍在华南理工大学材料系攻读硕士学位的陆永华。陆永华出生在广州的一个教授家庭，他们对新材料行业的喜爱就像“劳斯莱斯”一样产生了。他们一拍即合，决定把闹钟厂改造成一个新的材料研发和生产基地。“开始的时候，条件不好，也没有实验室。我在达利祖居南海的一楼找到了一个地方，作为研发基地。此外，我们是第一个在这里自己制造合成材料的，其他人不相信我们的产品，所以我们在头几年损失了很多钱。在最困难的时候，管理团队不仅拿不到工资，而且每个月都会发工资。”

站在生产线上的压花机旁，李惠成对《时代周刊》记者说:“合成革刚生产的时候，生产线总是不能生产出质量稳定的图案。当时国内生产线无法满足国外花样压制的技术要求，所以生产线的改造不得不由我和永华自己摸索。他做设计，我和他一起去了生产线。当我累的时候，我睡在生产线旁边，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继续这样做。就这样，我日日夜夜做了两个半月，终于做了一个像样的浮雕。”

在克服了压花技术的困难之后，2006年，原本生活在不温不火的环境中的工厂迎来了一个转折点的曙光。那一年，李惠成和陆永华凭借其压花家政技术赢得了一线奢侈品牌的原材料订单。“我们自己也没想到会赢，但我们已经积累了一些以前不那么高端的客户，并开始有了一些名气。毕竟，这个行业的声誉仍然非常重要。”李惠成承认，他之所以能够中标，“主要是因为我们拥有自己的技术，能够生产出符合奢侈品制造商要求的合成革。”他们的织物需要在帆布上涂上石化材料，然后他们需要在帆布上压出图案。这种图案很难印刷，这是我们的产品与一般市场上的仿制品的最大区别。”

赢得超级订单后，李惠成的工厂不仅继续生产合成革，还扩大了产品覆盖面，进入了新的领域。“现在我们主要关注3d打印材料，比如我们正在开发3d打印运动鞋鞋底材料，可以根据每个人跑步时的特点，缓冲和保护不同材质的鞋底。2017年，我希望再次突破，让3d印花鞋底尽快上市。”

“企业必须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过去，当我们加工材料时，很明显我们是在为一家大型外国公司工作。如果他不下命令，你就活不下去。现在有了技术，我们的产品无论走到哪里都具有竞争力，而中国制造业才是真正的‘翻身成为主人’。”李惠成决心走上“犀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