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源头减少和防范不良资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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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和加强不良资产处置是关键。据银监会初步统计，今年1-9月，银行业共处置不良贷款9799亿元，同比增幅较大。银监会主席郭树清表示，目前不同机构的贷款分类管理水平不尽相同，要充分暴露不良贷款，加强处置，及时消化。针对新常态下我国不良资产的特点和处置方式，记者近日采访了南开大学金融发展研究所所长田。

金融机构的潜在风险非常突出

记者:纵观2017年五大国有银行半年度报告，资产质量全面提升，不良贷款、关注贷款、逾期贷款等主要指标均有明显改善。其中，中国建设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分别比2016年末下降0.01%、0.05%、0.18%、0.08%和0.01%。这是否意味着不良贷款的拐点已经确立？

田:是的。在我看来，中国不良贷款的拐点已经出现。目前，虽然中国不良资产市场总量仍可能暂时增加，但增速已经收窄。

不良贷款的来源要么是债务人效率低下，要么是债权人公司治理不善。近年来，在“一方三会”的努力和强监管的浪潮下，我国商业银行的公司治理明显改善，风险控制明显加强，非法或套利贷款得到遏制。

更重要的是，中国经济呈现出稳定、积极的态势，企业盈利状况有所改善。根据国家统计局9月底发布的数据，今年1-8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总额达到49213.5亿元，同比增长21.6%。尽管一些宏观经济指标在8月份有所下降，但企业利润继续上升。其中，8月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长24%，为2013年以来最大增幅。这意味着产业升级和经济环境转型取得了初步成效。

记者:年初政府工作报告显示，2017年金融风险防范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不良资产居首。与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的不良资产高峰相比，新一轮不良资产有哪些新特点？

田:在今年经济增长新动能形成、监管措施出台之前，由于金融资源错配、信贷环境恶化、风险资产增加，我国出现了新一轮不良资产。与以往相比，本轮不良资产涉及范围更大，处置难度更大，运营周期更长。

这一轮不良资产不仅存在于商业银行贷款中，也存在于蓬勃发展的非银行金融机构中。截至2017年第一季度，商业银行关注贷款3.4万亿元，不良贷款余额1.58万亿元；截至2016年底，信托业风险项目545个，风险项目规模达到1175.4亿元。

事实上，本轮企业的大部分不良资产都有抵押，比如工厂和酒店等房地产资产。与过去相比，回收率应该比较高。但是，除了企业的不良贷款外，网络金融和金融机构的潜在风险也很突出，这些风险容易与金融机构交叉感染和传播。如果经济继续下滑，银行业金融机构的逾期和不良贷款将难以减少，这很容易导致系统性金融风险。

处置不良资产的三大趋势

记者:在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中国处置不良资产的方式发生了哪些变化？有哪些挑战？

田:面对复杂的新形势，我国不良资产处置呈现三大趋势:

首先，它更以市场为导向。一方面，与以前的内部定价和四大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招标不同，现在不良资产包的定价通过公开招标的市场化，确保了资产两端的价值得到真正的认可和估价；另一方面，在过去，四大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都有政策行为，利润和亏损经常被转嫁。然而，目前，所有不良资产包的投标责任都变成了自筹资金。其次，它更加多样化。目前，中国已形成以东方、信达、华融、长城四大资产管理公司为主体，本土资产管理公司为辅，民营资产管理公司、投资银行、私募股权基金、产业基金参与的市场结构。最近，大约50家本地资产管理公司已经正式成立。与此同时，持有不良资产处理许可证的公司的所有权结构也开始多元化。今年上半年，一家100%民营的本土资产管理公司——海德股份正式成立。第三，它更具创新性。过去，处理方法相对简单。目前，不良资产处置涉及债务人清算、并购重组、不良资产证券化、债转股等多种方式。此外，新兴资产管理公司在传统模式的基础上不断创新，逐步形成“金融中介+投融资”、“基金+产品”、“产业并购+杠杆融资”等处置模式。

目前，我国不良资产处置面临的挑战主要包括缺乏流动性、司法支持、资产追回和专业人才。首先，不良资产处置需要市场资金对接，但社会上大量闲置资金难以在合理回报的前提下找到合适的方式进入不良资产处置市场。这样，处置不良资产往往面临资本沉淀和流动性不足的问题。其次，虽然不良资产的处理方式在不断创新，但在司法领域仍存在诸多权利保护缺失的问题。例如，当单个不良资产债权涉及抵押时，债权的转移是否必然导致抵押的转移？此外，一些法院对不良资产处置资格的认可往往是国家颁发的专业许可证，甚至地方许可证也不认可。此外，在司法实践中，对于十种以上资产组合和十种以下资产组合的界限和定性特征存在不同的理解。第三，大多数从业者热衷于获得不良资产包，但他们在实现和提高不良资产的价值方面往往很薄弱。我国许多不良资产处置机构，尤其是地方机构，迫切需要找到一种成功的价值发现和资产回收的商业模式。最后，处置不良资产的专业人员储备不足。不良资产处置涉及大量专业问题，如行业发展、房地产属性、动产处置方式、债权债务关系、地方保护主义、政企关系等。，所有这些都需要专业的同行来处理。然而，不幸的是，没有专门的高等教育机构来培训处理不良资产的专业人员。

记者:互联网在处置不良资产方面能发挥什么作用？

田:互联网是广泛的，公平的和实时互动的。它可以超越时间空，免费或低成本传播信息和知识，有助于发展不良资产处置市场，有效提高信息透明度，聚集社会闲置资金，提高不良资产处置效率。

借助互联网平台，我国不良资产处置的拍卖模式、收集平台模式和数据服务模式都有所创新。

目前，淘宝、JD.com等互联网平台已经接入法院系统，不良资产的处置可以在淘宝等平台上进行拍卖。打算通过支付宝支付押金的客户将获得最高的在线拍卖价格。拍卖网站平台利用平台的影响力拓宽了信息发布渠道，提高了处置不良资产的买家的交易活动，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过去资产包过多时低价出售的局面。互联网平台的使用提高了拍卖的普遍性和公平性，也提高了不良资产的估值。

许多机构还建立了互联网收集平台，以最大限度地回收不良资产。在征集平台上，委托方在平台上发布招标信息，投标方制定征集计划和标书，中标后，征集方进行电话征集和海外访问征集。在这个模型中，信用机构和收款公司是集成的。收集平台可以利用大数据系统地提供全链的不良资产收集服务，如数据信息收集、智能收集决策、上下游数据匹配等。解决了信息不对称问题，实现了规范、准确的收集和处理。

债权人的风险控制和债务人的利润是关键

记者:对于不良资产的处置，您还有什么其他建议？

田:目前，我国处置不良资产的根本在于实施债权人审慎的风险控制，提高债务人的偿付能力。具体措施包括:充分利用重组、并购、分期运营、债转股、不良资产证券化和不良资产处置整合等互联网金融平台。

一方面，中国商业银行等债权人需要提高公司治理能力，实施风险防控，从源头上防止向不良企业或低能耗企业放贷。在公司治理方面，商业银行需要遵循专家治理、减少政府干预和市场化运作的原则。在风险防控方面，商业银行需要重视事前、事中和事后的风险管理。提前仔细评估贷款人的资质和能力，严格审查贷款的用途和盈利前景。在这种情况下，监控不良贷款的迁移，及时控制损失，掌握不良资产的最佳处置期。之后，积极处理不良资产，并通过多种方式对其进行盘活或处置。

另一方面，中国需要继续深化经济改革，改善经营环境，不断提高中国企业的效率、盈利能力和核心竞争力。企业也要顺应时代潮流，主动改革调整，为国计民生服务。企业的偿付能力是由宏观环境和自身的微观实践决定的，并且是动态变化的。十九大开启了一个新的政治周期，这也加速了一个新的经济周期的到来，进一步提高了中国企业的偿付能力。

在从源头上减少和防止不良资产产生和发展的同时，我国现有的不良资产处置应大力运用以下手段:一是积极推进债权债务的兼并重组，优化复杂情况下形成的不良资产链，最大限度地整合和盘活不良资产；第二，债权人应积极接管或参与不良资产的运营，分阶段确认资产问题，努力改善资产的整合和运营；第三，在经济复苏阶段，大力推进债转股，实现产融结合，让金融服务为实体经济和特定企业服务；第四，资产管理公司应积极争取不良资产证券化试点，有效提升信用，拓宽资本市场深度；第五，积极构建统一、公平的不良资产互联网处置平台，增强信息流，拓展市场广度，实现公开、公平。

(明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