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力探求独特新兴大国金融监管新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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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贵

金融监管一直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命题，在现实世界中很难找到一个固化的最优金融监管模式，这决定了中国这样一个独特的新兴国家必须在金融监管能力供给和金融创新发展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而不需要一个合适的监管参考体系，努力实现金融政策与财政政策和产业政策的有效协调，从而构建一个稳定灵活的金融市场体系，加强前瞻性金融风险预警，收紧金融安全围栏。

最近成立并召开第一次全体会议的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是在中国新的发展周期的关键时刻，金融稳定与发展在实现中国经济战略升级和参与全球分工中的重要“定调”，也是中国未来五年乃至更长时间金融改革与发展的前瞻性战略部署。

据透露，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是国务院协调配合金融稳定和改革发展重大问题的议事协调机构。负责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财政工作的重大决策部署，审议重大规划。制定未来发展纲要和监管规则，推进既定宏观审慎政策的实施，从机制上保证金融协调监管的效率和效果，更好地实施统一监管、专业监管和渗透监管，改变原有的“孤岛”监管现状

作为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被广泛认为是大国主导全球经济分工的主要杠杆。由于技术进步和人类交易行为的不断发展，现代金融不仅以银行、证券、债券和货币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且还全面“提取”了一个国家的科技、产出、贸易价值链、机制设计和创造力，特别是国际协调和领导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一个国家的金融竞争力直接决定了它在国际分工价值链中的地位。美国自1944年以来一直在全球经济和金融秩序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原因，除了世界银行(wb)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等明显的制度化体系之外，还在于美国对现代复杂金融体系及其支持性运营和管理能力的精心培育和不断巩固，包括美国强大的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体系。以标准普尔和穆迪为代表的信用评级机构掌握着金融市场发展和资产定价权。此外，拥有准立法权、准司法权和独立执法权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以及全球最大的顶级金融人才储备，使美国在金融创新尤其是衍生品设计方面保持领先地位，并不断培育和增强其在全球金融市场的话语权，直至垄断核心金融信息。

然而，即使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人数最多、金融家人数最多的美国，也没有找到实现金融创新与金融监管之间平衡的最佳解决方案。在格林斯潘执掌美联储近20年的时间里，美国在金融创新的旗帜下尽最大努力拓展金融边界。在国内，为了填补技术停滞留下的经济增长缺口，美国在1999年放弃了经典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引入了以金融混业经营为核心的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结束了银行、证券和保险分业经营的格局，大力推进金融自由化，放松了金融监管。结果，美国经济在空繁荣之后留下了一片鸡毛，金融监管和金融发展严重失衡。在超额利润的诱惑和金融衍生品的帮助下，华尔街推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融衍生品，使得风险评估跟不上产品的发展。金融衍生品遍地开花，价值链越来越长，投资银行的杠杆率越来越高。除了信息不对称和监管缺失之外，金融风险不断积累，终于在房地产抵押贷款领域引爆了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

由此可见，虽然金融在现代经济体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但一旦金融创新脱离了对实体经济的服务，它将成为无源之水和无根之树。从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和演变的逻辑来看，其重要特征在于其爆发时间的不确定性、传播机制的高度敏感性及其对经济系统的深刻破坏性。即使像美国这样的超级金融大国，在防范系统性经济和金融风险方面也有深刻的教训。

尹剑就在不远处。对于中国这样的新兴经济体来说，金融稳定和发展的目标是服务实体经济，完善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的“双支柱”监管框架，保持无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令人耳目一新的是，宏观审慎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双支柱”机制设计是在中国国际经验的基础上，特别是巴塞尔协议III的相关要求，结合中国国情提出的，弥补了空在原有金融管理体系中防范系统性风险的不足。

众所周知，宏观审慎与货币政策互动的核心在于价格与资产价格的互动。如果资产价格和金融市场大幅波动，将对价格和经济产生重大影响。宏观审慎政策的引入使央行有能力通过杠杆的反周期调整来影响资产价格，从而保持金融稳定。因此，近年来，主要经济大国越来越重视它们之间的协调。

回顾过去几年，由于中国庞大的外汇储备和对资本账户的严格控制，我们能够应对国内外金融市场的波动，而国际资本不敢轻易挑战中国的金融防火墙。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逐步开放，形势正在发生变化，资本更容易进入和退出，这客观上要求中国做好应对金融市场波动的相应准备。虽然央行的跨境资本流动监控和管理信息系统已经发挥了初步作用，但在跨市场、跨产品、跨行业的监控和预警方面仍显不足。由于我国金融开放加快，但缺乏相关配套措施，以及缺乏跨境监管能力，在金融创新和开放过程中，管理复杂金融体系的能力尚未建立。因此，无论是核心财务信息的控制、监控系统的协调与配合，甚至是对突发财务事件的快速反应，都需要经验的积累和技术的支持。然而，如何有效协调财政政策与财政政策和产业政策，防止不同部门政策目标的不一致，避免不同行业机构的监管套利行为，纠正监管政策执行和传导中的偏差，是金融监管的重中之重。

金融监管一直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命题，在现实世界中很难找到固化的最优金融监管模式，这决定了中国这样一个独特的新兴国家必须在没有合适的监管参照系的情况下，尽快找到金融监管能力供给与金融创新发展之间的平衡点，从而构建稳定灵活的金融市场体系。 加强金融风险的前瞻性预警，收紧金融安全栅栏，巩固金融防波堤，为独特的新兴国家探索新的金融监管范式。

(作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金融与贸易学院院长、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