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资本能否回流 并不单取决于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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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喜阳

美国参议院和众议院最近通过了各自版本的税收改革和修正案，这是特朗普上任以来最大的立法成就。总体而言，美国的税制改革已进入框架共识和技术分歧阶段，最终达成共识方案应该没有悬念。

美国的税收制度极其复杂，纳税申报和计算是一项高度智能化的工作。这一税制改革的一个主要特点是，它得到了相应的简化和削减。

从美国税收的构成来看，个人所得税占近50%，企业所得税占不到10%，遗产税和赠与税占不到1%。例如，从2017年1月到10月，累计个人所得税为1.36万亿美元，企业所得税为2250亿美元，遗产税和赠与税为196亿美元。显然，个人所得税改革影响很大，而市场高度关注的企业所得税和遗产税影响相对较小。

美国企业所得税的最高边际税率为39.1%，是20国集团中最高的。由于企业可以通过各种项目减免税费，在复杂的税制下存在较大的税收漏斗效应，平均税率低于30%，有效税率低于20%。尽管如此，从这三个指标的横向比较来看，美国的企业所得税税率仍然偏高，因此两党推进税制改革有现实依据。

在税制改革将最高法定税率降至20%后，美国是20国集团中最低的。由于相关扣减和扣除的调整以及各行业企业实际适用税率的差异，最终实际税率可能维持在15%左右。

美国税制改革的影响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税制改革减少了财政收入，当财政支出相对刚性时，必然会扩大财政赤字。据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在未来10年内，此次税制改革中的减税将达到1.4万亿美元。虽然这还不到布什总统1.9万亿美元税制改革的规模，但仍将增加赤字的上行压力。

其次，财政扩张提高了gdp增长。第一，提高经济总需求水平，从而增加经济产出。例如，个人所得税改革将直接提高居民税后可支配收入，扩大消费需求；企业税制改革将加快厂房设备折旧和资本成本，减轻企业税负，提高企业税后利润。第二，提高劳动参与率，增加税后可支配收入，增加对闲置劳动力的吸引力，提高潜在产出水平。三是促进企业再投资和海外资本回流。

根据税收政策研究中心(tpc)的定量估计，在乐观的基准下，税制改革将在未来10年内使美国的经济增长率提高0.4个百分点。然而，仍然有必要考虑现实的不确定性。首先，当前美国经济接近充分就业，财政扩张对产出的影响相对较小，这与危机期间的财政扩张不同；其次，财政扩张可能导致通货膨胀和融资利率上升，财政支出的上升也可能抵消企业的投资回报水平，从而使企业扩大投资的不确定性。

第三，财政扩张推高了政府债务比率。美国的税制改革实质上与财政扩张相对应，财政扩张增加了赤字上升的压力。此时应考虑两种情况:一是经济增长对财政刺激没有反应的悲观局面，如受益于税制改革的中产阶级和富人的边际消费倾向较低，企业税制改革对企业的投资吸引力仍不足以带动投资，财政乘数不明显，因此财政赤字只能由政府债务承担，预计2027年政府债务/gdp将增长近40个百分点。第二，当基准乐观时，财政乘数发挥作用，经济增长扩大税基，形成良性的正循环，那么政府债务/国内生产总值只会略微增加10个百分点左右，债务风险相对可控。

第四，推高通胀和名义利率。在经典凯恩斯宏观理论框架下，财政扩张促进总需求的增加。在美国接近充分就业、产出缺口小的背景下，总需求的增速快于总供给的增速，这将加大通胀的上行压力，进而推动美联储加快加息步伐，提高名义利率。

总之，在短期内，税制改革将提振经济总需求和产出水平，并推高经济增长率和通货膨胀水平；从中期来看，居民消费、企业投资和资本回报能否持续，并不仅仅取决于税制改革的一个因素，如收入分配、就业匹配、企业综合成本等。

(作者在中国银行总行投资银行与资产管理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