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制造走下神坛 因传统体制瓦解新体制又尚未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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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户制钢厂的数据欺诈丑闻不断发酵。目前，包括丰田和波音在内的500多家客户已经受到问题产品供应链的影响。正当公众舆论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神户制钢最近发现了四起涉嫌篡改数据的案件。川崎博总裁宣布，该公司将成立一个独立的审查委员会，并在2017年底前提交调查结果。

神户制钢厂的欺诈丑闻实际上只是日本制造业的丑闻之一。10月初，日产被迫召回110万辆汽车，因为它在汽车检测中存在作弊行为。此前，东芝、高田、旭化成、三菱汽车等知名企业遭遇一系列欺诈案件，差点让以高品质著称的“日本制造”神话消失。

这可能是许多问题企业作弊的症结所在。从表面上看，百年老店神户制钢股份有限公司的造假也是由于其经营业绩的巨大压力，试图通过数据造假来遏制持续亏损的业务下滑。但从根本上说，企业内部管理存在问题。由于多元化战略，除了传统的钢铁业务外，公司还涉足焊接、铝铜、机械等领域。由于这些业务相距甚远，内部信息沟通不畅，对R&D的资金投入严重不足，最终导致问题的爆发。

一系列问题企业的出现反映了一个根本问题:长期支撑日本制造业实力的社会基础趋于崩溃。首先，上个世纪在日本盛行的创业精神已经逐渐消失。像松下幸之助、盛田昭夫和本田津一郎这样的领军人物现在已经变得罕见，日本制造业作为一个整体已经从进攻转向了防御。

其次，日本一度世界领先的生产组织已经落后了。一方面，卓越的精益生产方式正受到苹果商业模式的轰炸；另一方面，新的技术革命，如物联网和人工智能，正在孕育一场新的生产模式革命，这些新趋势对刚刚走出技术孤岛误区的日本企业形成了新的考验。

第三，日本企业整体基础研究水平下降，相关人才短缺。大学和企业不再愿意投资于难以迅速产生效益的基础科学，从事基础研究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从企业管理的角度来看，由于企业已经转向重视股东利益的欧美模式，管理层已经慢慢地将长期经营的制度转向了唯利理论，更加关注各种短期财务报表，质量管理意识趋于薄弱。正如小松公司前总裁坂本正弘所指出的，“质量问题很少提交董事会讨论”，更多的是“交由基层领导处理”。此外，日本就业制度的转变也加大了实施传统质量管理体系的难度。与终身雇佣制不同，占总人数近40%的非正式员工的忠诚度大大降低。随着熟练技术人员的大量退休，日本企业的质量管理水平普遍下降。

总之，传统体系趋于崩溃，适应时代潮流的新体系尚未建立，这可能是日本制造业开始从神坛上退下来的根本原因。

(作者是南开大学日本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