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兴东北推动者:东北轻工业都垮了 企业家流着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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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认为，产业的兴衰取决于企业家精神、市场氛围和自然配置，东北与华南在这方面存在差距。坐在办公室里很难准确地思考要发展什么行业。过去，东北没有纺织工业。关键是如何让纺织工业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成长。中国东北应该创造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否则将是空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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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在今天举行的“2017东北科技金融与产业振兴峰会论坛”上，原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原国家能源局局长、原国务院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张发表了主旨演讲，并就近期引起较大争议的《吉林报告》发表了讲话。

张认为，产业的兴衰取决于企业家精神、市场氛围和自然配置，东北与华南在这方面存在差距。坐在办公室里很难准确地思考要发展什么行业。过去，东北没有纺织工业。关键是如何让纺织工业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成长。中国东北应该创造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否则将是空会谈。

以下是张对讲话的记录。

数据地图:张在首届中国金融四十周年宜春论坛上的讲话

我很荣幸被邀请参加今天的研讨会。近年来，东北三省的gdp增长率在全国各省中最低，引起了全国的关注。当然，东北三省的干部群众更加焦虑。因为我曾经担任过国务院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所以我对东北的经济形势更加关心和担忧。

2003年10月，国家颁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意见》(钟发〔2003〕11号)。根据统计数据，2003年至2012年是东北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和经济快速发展的最大时期。2003年，东北三省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2722亿元，2012年达到50477亿元，是振兴初期的3.97倍，年均增长12.5%。特别是在2006年至2008年期间，东北三省的经济增长率达到了一个高点。吉林省连续两年保持16%以上的高增长率，经济增长率居全国第二位，辽宁居第八位。在此期间，东北地区经济总量在全国四大行业中所占的比重一直处于重要地位，东北地区的经济增长率曾一度位居全国四大行业之首。

东北经济下行拐点始于2011年(12.6%)，当年增速较2010年(13.7%)下降1.1%，2012年较2011年下降2.4%。到2015年，辽宁省、吉林省和黑龙江省分别降至3.20%、6.5%和5.7%。最困难的是，2016年经济增速分别为-2%、6.29%和6.17%，辽宁出现负增长。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的增长率在中国分别排在第25位和第29位，因此中国东北地区出现了经济滑坡的呼声，这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不同地区有不同的经济结构、经济基础和自然禀赋。如果按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对它们进行排序并相互比较，主要功能区的想法将难以实现。

那么东北经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悬崖般的下降？各种经济学家也对东北经济开出了各种各样的药方，并引发了一场大辩论。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林毅夫小组最近为吉林经济提出的建议，这在互联网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很容易指出东北改革不够深入；计划经济有着深刻的影响；人的观念，强烈的官本位意识；有些东西不是去找市场，而是去找政府；一切都需要感谢；恶劣的商业环境；外向型经济不发达；不能在山海关投资等等。

记得在国家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初期，中央组织部和国务院东北办公室在哈尔滨联合召开主任以上干部会议，宣讲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在会上，我说要振兴东北，就要学习赵武灵穿胡服骑射的故事。从改变习俗开始，我们今天中午能吃晚饭而不是把桌子变成烤面包吗？结果，当午餐开始时，每个人都很不舒服。一位女同志首先打破僵局，说我是女的，破例给张主任敬酒。结果，会场混乱了一会儿，桌子又变成了烤面包，这表明很难改变习俗。

社会习俗和氛围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中国的地域差异和自然禀赋不同，人们的行为和风格也受此影响很大。电视曾经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上海知青在中国东北插队，后来留在中国东北看望她在上海的母亲。母亲非常高兴。她让姐姐去菜市场买些好吃的，给了姐姐100元钱。当她回来买食物时，她给了她妈妈一个一次性账户，最后是106.50元，她妈妈又给了她6.50元。这个弟弟一年到头都在东北，现在成了东北人。他很不满意，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但这在上海可能很正常。

外国人在aa制下吃饭，而中国东北的人则匆匆忙忙地支付餐费。结果，老板不得不抢着付钱，但他还是没钱。东北人慷慨、忠诚，土地丰富。如果南方人不在乎这三个瓜和两个枣，他们就不一样了。东北人做生意不聪明。这样的例子和段落有很多，一时之间很难改变。

所有这些问题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需要通过进一步深化改革和转变观念来改变。

然而，正如我前面提到的，这些问题在2004年至2012年期间也存在。为什么当时的增长率比现在高？就此而言，东北地区经济增长率的下降是由东北地区经济结构的特点造成的。由于历史原因和自然禀赋，重化工业在东北经济结构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的前八年，国内外经济环境与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上涨以及对设备的大量需求相吻合，这有利于以重化工业为主的东北经济结构。例如，在第一重型机械厂时期，钢铁设备和核电设备的订单非常多。哈尔滨电力公司也是如此。当时，国际原油价格超过每桶一百美元，大庆油田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为黑龙江省的税收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东北的钢铁厂和煤矿也是如此。然而，当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时，经济增长率从过去的9-10%下降到6-7%，东北重化工业首当其冲，经济结构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最近举行的伊春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上，鲁浩省长到伊春与大家座谈，并介绍了一组数据:2016年黑龙江省能源产值比2012年下降1587亿元，这与国际原油价格下跌和大庆原油产量下降有关。原油价格从一百多美元一桶下降到四十多美元一桶，下降了一半以上。大庆油田的年产值超过2800亿元。打喷嚏对黑龙江的经济总量和税收有很大影响。此外，煤炭价格也有所下降，电力市场疲软，在黑龙江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的能源行业大幅下滑，即使其他行业产值增加2000多亿元，也只能弥补能源的下降，经济增长率肯定会下降。

农业在黑龙江经济中也起着重要的作用。水稻产量520亿斤，为国家粮食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然而，如果大米价格比一斤少一元，影响将是520亿元。我刚去过佳木斯，从富锦县翔宇金谷农业综合企业那里听说一公斤大米的价格下降了5美分，26亿元。这只是一个例子。同样，受日本福岛核事故影响，核电发展明显放缓。从事核电设备的制造是一种优势，现在已经成为受影响最大的企业之一。

2010年，为了保护东北黑土的生态环境，我们决定停止采伐，对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进行经济改造。木材财政消失了，需要政府财政转移支付。仅宜春一地，财政收入就降至14亿元，财政支出为127亿元。从长远来看，停止采伐对全国、东北和黑龙江都有战略意义，但肯定会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

这些因素的叠加将对黑龙江省的经济增长产生重大影响。在其他地方有影响吗？有，但它对黑龙江的经济结构有较大的影响。伊春、大庆、黑龙江乃至东北的经济转型应该给东北和黑龙江时间来帮助他们转型。只是说一些批评的，令人沮丧的，讽刺的，甚至是讽刺的话，只会弄巧成拙，而且不完全符合现实。

我从来不提倡按gdp增长率排名和谈论英雄。中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对国家的责任不同。就对外开放程度而言，广东毗邻港澳，上海面向太平洋(601099)，与长江经济带相连，东北与朝鲜相邻。最近，联合国制裁了朝鲜，从朝鲜进口煤和铁矿石是不可能的。你说中国东北的对外开放一定要和东南沿海比较。我认为这是不可比拟的，中国东北在维护国家安全方面承担着更多的责任。

因此，我们应该客观现实地分析东北地区gdp增长下滑的原因，不要丧失信心。我认为黑龙江对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其一、二、三产业结构优于其他省市。

例如，黑龙江省的第一产业占17.5%，是中国最重要的农产品生产省份之一。但是农产品的价格并不高。你认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路过富锦县，参观了由福建翔宇公司投资的现代农业整体产业链公司——翔宇金谷公司。该公司已经储存了422万吨粮食，主要是大米和玉米，中国13亿人可以吃10天。每天，100辆散装粮食车和50辆运输粮食加工产品的集装箱货车被运送到营口港(600317，深圳证券交易所)，然后运送到江苏、浙江和福建沿海地区。黑龙江还有七八家这样的粮食公司。这难道不是对国家粮食安全的贡献吗？

伊春停止了伐木，但是每天，有蓝天白云和有机食品，我和妻子的血压稳定，在北京没有雾霾。幸福指数不能等同于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习近平主席在视察宜春时说，青山绿水也是金山银山，生态就是资源和生产力。太好了！改革开放后，江苏、浙江、福建和广东发展迅速。我曾经和苏州市委书记蒋宏坤谈过。他说，苏州的发展投入了大量的生产要素，包括土地、人口(农民工)和环境成本，单靠这些要素发展经济非常困难。过去，江苏和浙江是一片食物丰富的土地，但现在它们不再自给自足。在中国东北，他们的经济增长速度确实令人羡慕，但黑龙江的大河、大森林、大粮仓和蓝天白云更值得他们羡慕。我们的经济发展不必遵循他们的模式。也许几年后他们会更加羡慕我们。因此，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同志应该看到自己的优势，在困难时期要有信心和勇气。

黑龙江还有另一个优势。中国人民为中国拥有航母和导弹驱逐舰而自豪，但航母和导弹驱逐舰的心脏是由我们黑龙江企业生产的。黑龙江核电和直升机企业也有优势。因为军品的价格政策是为了保护小利润，否则军费会增加，而这部分的国内生产总值无法与同等价值的鞋袜的国内生产总值相比。黑龙江有703家工厂，不仅为船舶提供动力，还为中国天然气长输管道提供关键设备。在我任职期间，我记得哈尔滨轴承厂生产航空空轴承，这是战斗机和飞机必不可少的关键部件。所有这些都是共和国的支柱，我们必须继续保持这一优势。

最近，林毅夫的团队为吉林省的经济发展开了一个药方，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我没有仔细研究林毅夫团队的报告。林毅夫也是我尊敬的经济专家。我现在没有资格参加讨论。但我可以提供一些我知道的信息，供讨论时参考。

黑龙江或东北地区过去没有纺织和家电行业。例如，哈尔滨亚麻厂是苏联援助的156个项目之一，海伦糖厂是中国最大的甜菜糖厂，佳木斯造纸厂是亚洲最大的造纸厂，但现在已经倒闭。为什么？营口在改革开放之初处于领先地位。当时，友谊洗衣机是最大的品牌，而神农氏冰箱。现在，与南方的几家发电厂相比，它已经落入了孙山。为什么？东北这块土地不适合发展纺织和家电产业吗？工业的兴衰取决于企业家精神、市场氛围和自然。东北和华南在这方面有差距。坐在办公室里很难准确地思考要发展什么行业。

东北地区的粮食加工业也很发达，未来仍有发展优势。在台湾，一点点食物被膨化后就能卖很多钱，但是我们的大脑不够灵活。东北有这么多的葵花籽，但是瓜子的品牌很少。连傻子瓜子都不是东北人。吉林，我们曾经支持郝跃牛肉和大成玉米的深加工，但有些没有得到很好的管理。

因此，东北没有纺织工业，但如何让纺织工业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成长。我们需要创造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否则将是空会谈。我确实看到外资和香港资本在中国东北经营粮食深加工企业，但他们中的一些人确实带着眼泪离开了。比如，我认识一个叫刘秀才的海归，但他在其他地方和国外都做得很好，这值得思考。

东北地区也有许多高科技优势产业，起步时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但实力不强，收效甚微。例如，沈阳的宋新机器人(300024，诊断单元)是多年前依靠中国科学院应用数学研究所开发的，在全国绝对领先。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知道如果他在深圳会发生什么？东北的东软在软件和医疗设备方面也走在了全国的前列，但它总觉得自己没有华为和中兴发展得好，发展得也很快。哈尔滨工业大学拥有雄厚的技术力量和创新孵化能力，但与深圳和上海相比，还有差距。目前，新能源汽车龙头企业比亚迪(002594)的老板王传福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电化学专业。这个专业的其他机构很少，但是全国储能行业似乎没有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声音。

不久前，我在宜春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上做了一个即兴演讲。我介绍说，在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第一轮中，东北金融是血本无归。银行太穷而不爱富人是可以理解的。东北地区存在大量的坏账和不良信贷，因此银行存款是东北地区的净流出。需要的钱越多，钱就越少。越富裕，越容易得到钱，越贫穷。为此，陈元同志的开发银行成立了开发性金融，支持东北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和棚户区改造。我非常同意他的意见。

因此，我应该在“我太穷了，不爱富人”之后加上一句话，就是金融也应该支持穷人先富起来，然后才能收钱。金融业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在线金融和微信支付倾向于挤压传统金融。如果由工农建立的前四家国有银行不改变，压力将会越来越大。在伊春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期间，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殷勇做了一个简短的调查，发现黑龙江省的贷款余额为1.9万亿元，其中40%以上是涉农贷款，表明黑龙江省是一个农业大省。黑龙江省贷款平均利率为6.2%，比全国平均利率高0.49个百分点。涉农贷款利率为7.36%，远高于全国涉农贷款平均利率2.75%。听到这件事我很惊讶。鲁浩州长也听到了。我国金融如何降低融资成本，帮助黑龙江和东北地区降低运营成本？东北经济出了问题，金融业责任重大！另一个问题是小企业很难借钱。任职期间，我帮助东北成立了一家中小企业担保公司。辽宁、吉林、黑龙江省以及内蒙古、大连各出资3亿元。后来公司不在大连，大连拒绝离开。进出口银行支持15亿元，近30亿元资金开始为中小企业贷款提供担保。原来，退休的吉林省副省长牛是董事长。后来，退休的官员不被允许成为主席，并辞职。我很担心这家担保公司的情况。因为在山海关里，人们常说任何公司都将在中国东北完成。这一次，我从进出口银行的一位同志那里听说，他曾担任这家担保公司的副总经理，他说这家公司现在经营得很好。因此，我们应该为大众创业提供融资服务。

此外，金融也应支持对外开放，特别是与俄罗斯的工业合作。过去，当金融界谈论俄罗斯时，他们认为俄罗斯经济正在衰退，信用不好，不愿放贷。2005年，我和马凯同志一致同意给俄罗斯60美元的贷款，“石油换贷款”，商业银行不愿意贷款。后来，开发银行贷款了。到2011年，所有本金和利息都已还清。我们购买了4840万吨石油。现在海外金融已经成为开发银行的一项重要业务。因此，金融部门也应该有悠久的历史，重视它！俄罗斯资源丰富，近年来基础设施老化，远东电力设施明显老化。我们应该寻找这些商机。我在宜春用的天然气价格是4.70元，在北京是2.27元。我们应该抓住天然气从俄罗斯东线进入的机遇，做好这篇文章。通江铁路桥即将通车，黑河大桥正在建设中。双方的桥头堡物流必然发展。至少俄罗斯的铁矿石、煤炭、谷物、水产品和木材将成为大宗进口材料。中国的纺织品、食品、蔬菜和家用电器也将出口。

最后，我想说的是，中央企业应该为东北经济和改革承担重要责任。东北国有经济更为重要，尤其是在东北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中央企业。如大庆油田、哈尔滨电力、钟毅、齐齐哈尔汽车厂和黑龙江哈尔滨飞机厂都是中央企业。大庆油田打喷嚏时，黑龙江就会感冒。吉林第一汽车厂、吉化、长春客车厂和松原油田对吉林经济也有很大影响。更不用说辽宁了，辽河油田、鞍钢、大连船厂、葫芦岛船厂、大连石化企业、辽阳和抚顺石化企业、沈阳飞机制造厂都是中央企业。加上几乎所有的发电厂、输变电、邮政、通信、铁路和四大商业银行，所有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中央企业手中。因此，我说东北经济不好，东北改革不深。中央企业难辞其咎，负有重要责任。东北经济振兴希望中央企业深化改革，而不仅仅是分离、合并和转移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