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犀牛”引热议：为何对经济社会破坏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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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金融工作会议闭幕后，本报发表了一系列评论员文章，提出“既要防范‘黑天鹅’，又要防范‘灰犀牛’，引起了各界对‘灰犀牛’的关注和热烈讨论。与著名的“黑天鹅”相比，“灰犀牛”这个相对陌生的概念到底意味着什么？发生了哪些典型的此类事件？“灰犀牛”研究对当前金融风险的防范和化解有什么启示？我们的记者拜访了相关专家，试图为您做出最新的解释。

“灰犀牛”

与众所周知的“黑天鹅”概念一样，“灰犀牛”是近年来在国外提出并应用的一种舶来品。

2013年1月，美国学者米歇尔·沃克在达沃斯论坛上首次提出“灰犀牛”的概念。这一大胆而新颖的观点立即引发了人们对社会学的极大兴趣，尤其是在人类决策和判断研究领域。2015年，伦敦商学院(London Business School)著名教授迈克尔·雅各布(Michael Jacoby)发表了一篇论文，首次根据沃克(Walker)的公式，系统地解释了从“黑天鹅”到“灰犀牛”这一趋势的演变。本文在国外发表后被翻译介绍，这也是“灰犀牛”首次出现在中国公众视野中。

然后在2016年，经过整理和研究，沃克出版了一本书，颠覆了人们以前的认知，“灰犀牛:如何应对高概率危机。”沃克提出“灰犀牛”主要指明显的、高概率的事件，这些事件往往被忽视，最终可能导致重大危机。她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会影响我们心理和情绪的事情上，但是发生的概率很低，所以我们没有注意到发生概率很高的事情，应该提前预防。如果我们在找“黑天鹅”，那么我们就看不到“灰犀牛”。

“黑天鹅”很可怕，“灰犀牛”也很可怕

它被大多数人有选择地忽视，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许多人可能想知道为什么米歇尔·沃克选择了“灰犀牛”的概念。

“灰犀牛不是一个严谨的学术概念，而是一个对高概率和强影响的风险的恰当隐喻。这意味着它未能阻止这场灾难，而这场灾难本来是有能力、也有机会及时停止的。”恒丰银行研究院执行董事董希淼表示，灰犀牛体型巨大，不应该被忽视，但正是因为它看起来愚蠢和笨拙，我们低估了它的风险，却忽视了对它的防范。

生长在非洲大草原上的灰犀牛有一个巨大的身体，给人一种缓慢而安全的错觉，因此经常忽视危险的存在。当灰犀牛被触怒并攻击时，它会表现出惊人的爆发力，阻止它的概率将接近于零，这将最终导致极具破坏性的灾难。

“高概率和强大的破坏力是‘灰犀牛’事件最重要的特征。”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室主任曾刚指出，“灰犀牛”事件的风险很容易被发现，但大多数人却有选择地忽视它，或者将其视为一种正常现象，从而错失了应对或控制风险的最佳时机，最终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曾刚指出，从国外经验来看，“灰犀牛”事件往往极具破坏性，一旦发生，将对经济和社会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一方面，这是因为形成“灰犀牛”的风险往往是广泛涉及的。在系统的惯性下，有效地预防、协调和促进整个系统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一方面，由于人们的主观意识存在偏差，很容易低估风险，对即将到来的灾难视而不见，从而延误了应对危机的最佳时机。

这里有许多“黑天鹅”和许多“灰犀牛”

许多危机事件更像“灰犀牛”而不是“黑天鹅”

“灰犀牛”的提出对著名的“黑天鹅”概念产生了强烈的冲击。在沃克看来，我们社会中的绝大多数危机并非源于不可预测的小概率事件(“黑天鹅”)，而是高概率和高风险事件(“灰犀牛”)不断演变的结果。这些风险的存在早已广为人知，但由于制度或认识的限制，它们并未得到积极预防和应对，最终升级为全面的系统性危机。

“许多危机事件与其说是‘黑天鹅’，不如说更像是‘灰犀牛’。”上海财经大学教授胡认为，“灰犀牛”和“黑天鹅”事件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事实上，它们之间没有明显的区别，它们可以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黑天鹅”和“灰犀牛”就像一对双胞胎，提醒人们对高概率风险和低概率风险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因为高概率风险和低概率风险都可能因一些不寻常的事件而引起大的冲击。

2008年席卷全球的国际金融危机带来了不稳定的后果。在许多人眼里，以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突然破产为标志的这一风险事件是一只不可预测的“黑天鹅”。然而，许多现有的证据表明，源于美国“两房”危机的风险已经被频繁地警告，但却被大多数人所忽视。

自2000年以来，美国房地产市场高度繁荣，房价持续上涨，住房抵押贷款规模持续上升，2007年达到贷款总额的50%。自2004年以来，美联储已连续17次加息，联邦基金目标利率已从1%升至5.25%。最终，房价在2006年底停止上涨和下跌，戳破了房地产泡沫，引发了次级抵押贷款的违约风险。早在2004年，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一份报告就警告人们不要大规模爆发抵押贷款欺诈；自2007年以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清算银行不断发出警告；2008年1月，达沃斯论坛的风险报告指出，预期中的房地产市场衰退、流动性资金收缩和高油价都实际发生了，推高了经济崩溃的风险。这一时期的先知不在少数。圣路易斯联邦银行行长威廉·普尔和路易斯安那州参议员理查德·贝克都预测房利美和房地美会有大问题，但直到2008年雷曼时刻，人们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类似于卡特里娜飓风。卡特里娜飓风于2005年8月25日首次从佛罗里达州登陆，并于2005年8月29日再次沿墨西哥湾海岸登陆新奥尔良，给新奥尔良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自然灾害之一。同年1月，高级市政官员已经看到了一份详细的防灾计划，并在飓风到来前一个月举行了一次关于飓风准备的研讨会。然而，政府推迟了飓风预防工作，并拒绝采纳相关建议，最终飓风席卷而去，造成了一场灾难。

沃克还认为，像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坠毁这样的紧急情况实际上是“灰犀牛”。自1977年以来，航天飞机制造商发现火箭推进系统存在设计缺陷。在外部环境温度较低时下水可能会导致严重的风险。在航天飞机发射的那天早上，几位工程师也发出了警告。然而，美国宇航局忽视了这些警告，导致了悲剧。事后调查表明，只有将发射调整到相对温暖的天气，才能避免所有损失。

"风险总是被提及，但它们总是被忽视."董希淼指出，从国外这些“灰犀牛”事件来看，关键在于大多数人对可预见的危机视而不见，不及时采取行动，最终将导致重大危机。

我们周围有“灰犀牛”吗？当然，还有全球变暖。科学家指出，如果二氧化碳的浓度超过百万分之350，这是非常危险的，2015年已经达到百万分之400。气候变化导致一次又一次的灾难。尽管危害显而易见，但全球气候谈判仍在艰难进行。最近，美国一心想退出《巴黎协定》，这使得气候变化的“灰犀牛”事件继续向我们逼近。

应该防止“黑天鹅”，也应该防止“灰犀牛”

早期识别、早期预警、早期发现、早期处置，保持系统性金融风险底线

“研究‘灰犀牛’最终是为了防止类似的风险。”胡表示，灰犀牛事件是可以预防和控制的，要及早识别、预警、发现和处置这些风险，把未来的大地震变成今天的小地震，一点一滴地处理，以免造成较大的系统性风险，否则将对经济造成更严重的损害。

事实上，作为不同类型的风险事件，“灰犀牛”和“黑天鹅”是不同和相关的，所以它们不能完全分开。有必要从偶尔发生的“黑天鹅”事件背后，高概率地发现和防范“灰犀牛”不可避免的系统性风险。为了防范当前的金融风险，我们必须防范“黑天鹅”和“灰犀牛”。

“党中央高度重视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始终要求确保底线，特别是要保持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第一经济局局长王志军表示，“黑天鹅”和“灰犀牛”都有可能影响金融风险的底线，应该采取不同的思路和方法来应对。

“黑天鹅”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紧急事件。王志军认为，我们应该对此类事件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敏感性，特别是在当前经济运行基础还不牢固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增强忧患意识和风险意识。加强跟踪、监测、分析、预警和预测，及时发现经济运行中的一些趋势和新出现的问题，提前计划，制定好计划，防患于未然，不打无准备的仗。

“对于‘灰犀牛’事件，因为问题已经存在，而且有迹象表明，有必要提高危机意识，坚持以问题为导向解决此类问题。”王志军表示，对于影子银行、房地产泡沫、国有企业高杠杆、地方债务、非法集资等“灰犀牛”隐患，要摸清情况，分清轻重缓急、影响程度，突出重点，采取有效措施妥善解决。

“灰犀牛事件是一个高概率和可察觉的风险事件，应该成为风险预防和解决的重点。”曾刚认为，防范“灰犀牛”风险，必须首先正视“灰犀牛”的存在，全面提高金融机构、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的风险意识。同时，要统筹规划，制定预防和解决方案，尤其是“灰犀牛”事件自然具有一定的公共性，政府应该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

曾刚指出,“灰犀牛”事件的形成往往与制度缺陷或不当的激励和约束有关。在现有框架下，很难防止风险的进一步升级，必须诉诸体制改革和改进。当前，继续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和金融体制改革，是防范这类风险的应有之义记者吴

■链接:那些在金融界火上浇油的“动物”

与“灰犀牛”相对应，“黑天鹅”是指突发事件或问题。几千年来，西方国家一直认为天鹅是白色的。然而，在17世纪，人们在澳大利亚发现了黑天鹅，天鹅颜色的传统观念彻底崩溃了。“黑天鹅”因此意味着一个不可预测的重大罕见事件，这是意想不到的，但可以有很大的影响。

除了“黑天鹅”和“灰犀牛”，金融界还有许多动物。

例如，在股票市场上，必须提到的两种动物是牛和熊。其中，牛市意味着股市有望看涨，前景乐观；熊市意味着股市预计将是熊市，前景是悲观的。至于“熊市”一词的由来，有些人认为它来自一句英语谚语“赶在抓到熊之前卖熊皮”,意思是熊皮的卖家希望在市场上减价，以便在交易中获利，这与人们在熊市中卖空头的做法相似。牛很有侵略性，当它们走路时，它们抬起头，它们的角从下到上，这意味着股市正在上涨。

羊群效应，最早出现在股票投资中，主要是指投资者在交易过程中学习和模仿，盲目模仿他人，导致他们在一定时间内买卖同一只股票的现象。羊群行为是一个比喻，人们有一种从众心理，这很容易导致行为上的盲目服从，并经常导致欺骗或失败。

此外，金融界有许多现象被比作动物。例如，猪市指的是不涨不跌的横盘；大象指的是板块的超大重量级，其庞大的身躯反映了其在银行、石油和电信等股市中的地位和影响力；独角兽指的是一些在融资估值方面领先的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