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网刊评：中国亟待培养大企业的国家战略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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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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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危机后，在空之前，大银行和大企业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中的战略地位已经受到重视。

事实上，战后大国实现国家战略的主要途径已经从军事手段转变为经济手段，而跨国公司的使用是实现国家战略的重要途径。为了获得全球垄断利益，许多西方跨国公司愿意借助国家力量主动充当国家战略工具。最典型的例子是美国政府，它重视大企业在国际政治、经济和外交活动中的作用，要求它们为国家战略服务，并且一定会维护大企业的利益，注重培养它们的国家战略意识。

从中国的实践来看，大多数大企业可以自觉服从国家战略，做出积极的贡献，但也有少数大企业缺乏国家战略意识，没有将自己的经营战略与国家战略紧密结合起来，没有将国家战略的推进转化为自觉行动，不利于国家整体竞争力的提升。从国际经验来看，大型经济体有必要通过引导、激励和约束来培养大型企业的国家战略意识。

全球化离不开跨国公司，跨国公司主要集中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跨国公司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一个国家没有一批具有全球竞争力的跨国公司，它就无法谈论自己的国际地位。正是通过跨国公司，美国已经成为全球R&D中心、设计中心、品牌中心和管理中心，并且在全球产业分工中处于价值链的高端，在价值分配中处于有利地位。许多大型跨国银行、权威评估咨询机构和拥有核心技术的武器供应商提供权威的信息产品、高端核心材料和现代装备制造，在平静的市场行为中传达国家意志，在看似平常的商业活动中实施国家战略。这些大企业凭借自身在技术、管理、资本和人才方面的优势，借助有利的政策安排，可以操纵全球价值链中的分工，重新分配全球财富，从而增加本国的财富和实力，进而影响其在全球政治和经济治理中的发言权和地位。当然，美国政府也在国际政治和经济外交中维护大公司的利益，促进它们的全球扩张和发展。由于美国政府在控制全球发展趋势方面更具战略性，因此大公司和大型金融机构根据本国战略制定企业战略更具全球性，更有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掌握经济主导权的发达国家政府通过外交手段，如外援和扶植同盟政府，以及国际组织和国际公约等体制安排，为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向发展中国家扩张创造了便利条件。

美国政府主要通过鼓励并购来支持其企业变得更强、更大、更好。2016年10月27日，《福布斯》发布了《财富》全球500强排名，沃尔玛以4821.3亿美元的营业收入排名第一。美国有134家上市公司，总营业收入84670.53亿美元，总利润6816.38亿美元。从沃尔玛的发展历史来看，它是通过并购一路成长起来的。此外，在财富500强的美国公司中，美国在线收购了时代华纳公司，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辉瑞和沃纳兰伯特收购了爱尔金公司，美国国家银行和美国银行，葛兰素史克和史克制药公司，花旗银行和旅行家公司都是通过并购发展和扩张的。

美国对大企业的洗钱、操纵市场、逃税等非法活动毫不留情，坚决予以打击，使其不敢、不愿、不愿违规。例如，美国政府指控包括巴克莱银行、花旗银行、摩根大通、苏格兰皇家银行、瑞士银行和美国银行在内的六家银行合谋操纵美元和欧元之间的汇率，并处以58亿美元的罚款。又如，美国政府指责德国大众使用“作弊”软件处理美国汽车尾气排放检测，并对其罚款180亿美元。此外，波音、辉瑞、微软、丰田等大型企业都受到了美国政府的严厉处罚。

正因为如此，美国大公司往往可以积极配合美国政府的战略目标。例如，特朗普批评f35的成本失控，并威胁在上任后削减成本；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立即声明f35的价格将如最初估计的那样下降60%；另一个例子是，特朗普在竞选期间批评了福特在墨西哥的投资计划。最近，福特宣布将取消在墨西哥的16亿美元建设计划，转而在密歇根投资7亿美元，这将带来700个新工作岗位。

相比之下，中国大企业的国家战略意识需要培养。诚然，近年来活跃在国际市场上的大型中资企业不仅提升了中国的国际地位，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中国实现了既定战略。“一路一带”倡议启动三年来，中国与沿线30多个国家签署了共建合作协议，与20多个国家开展了国际产能合作，并逐步登陆一批有影响力的标志性项目。但同时也应该看到，少数大型中资企业缺乏自觉的国家战略意识，有的充当国际竞争对手的助手，有的进行没有战略意义的大规模国际并购，有的在国际市场上与国内企业恶意竞争。例如，商务部发言人指出，一些中国企业经常在非洲、拉美和东南亚的基础设施领域竞标电站、大坝、公路和铁路，一些企业采取低价策略，不断降价以获得订单，导致中国企业恶性竞争，损失惨重。

我们认为，大型企业不仅要有意识地推进国家战略，还要在国家战略的基础上考虑企业的战略规划。大企业的国家战略意识不仅是服从和支持国家战略安排，而且要深入到脊髓。国家提出的战略必须得到支持和遵守；如果国家没有明确提出，大企业也应该主动考虑，作出前瞻性安排，积极建言，至少要避免损害国家的长远利益。更重要的是，大企业应该根据国家战略考虑自己的战略安排。在规划自己的产品研发、技术创新和市场建设战略时，应该从国家战略的角度设计什么出口、什么进口、如何定价和如何控制(市场)战略。

培育大企业的国家战略意识应该是导向、激励和约束的。重视中央企业的引导作用。在中央一级实施更明确的人员激励和战略指导方针，以培养中央企业的国家战略意识。目前，中央企业尤其需要在承担重大基础和战略研究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和主导作用。

要注意消除大企业国家战略意识的顾虑。政府应该保护被外资收购的国内战略企业和市场。当中国企业在涉及国家利益的海外重大项目中遇到困难时，政府必须进行干预。例如，2016年底，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签署了一项命令，禁止中国福建洪欣基金收购全球领先的半导体设备供应商德国爱思强的美国业务，理由是这可能危及美国的国家安全。这种阻止中资企业通过并购进入产业链高端的行为，实质上是国家之间在高科技领域的竞争。这种不合理的禁令是对中国国家创新发展战略的一种损害，需要以适当的方式进行干预和挽救。

我们还想指出，长期以来，行业内一直存在这样一种误解:中国企业无论规模有多大，都还是“幼稚企业”；政府应该优先保护，而不应该轻易给企业找麻烦。因为我们当地的企业有太多的保护，他们出去后不适合。古人说:“孝子生在棍下”。国际经验也表明，严格的国内监管总是有利于企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大型企业应该更好地遵守规则，承担起国家战略责任。这些美国经验值得学习。(作者是中国建设银行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