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松阳拯救老屋试点一年半：幢幢老屋把乡愁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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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都镇杨家塘村整体布局呈阶梯状，被当地人称为“金布达拉宫”。石一琪照片

在大东坝镇张衡村的一所老房子里，户主正在大厅里刨削和锯木头和横梁。石一琪照片

在浙江南部的山区，青山掩映，碧水弯弯。参观完浙江省丽水市松阳县，习惯了大都市钢筋混凝土的单调，每位游客都会对100多个形态完整的原生态传统村落表示敬意。延续了一百年的村庄布局，原始的传统民居，住在里面的老农民，以及不断生长的花园和花园告诉你，这是一个自然而真实的乡村。

去年年初，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将松阳确定为全县唯一一个推进“拯救古民居”的试点县，古民居是指中国传统村落中的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和未被批准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的一般不可移动文物中的私有房屋。基金会计划在两年内资助4000万元实施救援行动，用于老房子的保护、修缮和利用。

基金会资助50%，基金的其余部分由户主自筹，而且在修缮旧房时更适宜居住。

叶，一位来自大东坝镇村的86岁村民，从十几岁时结婚起就一直住在这座老房子里。事实上，老房子不仅承载着户主的生活记忆，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房子，又破又烂，村民们不愿意拆除。然而，如果我们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来修复它，村民们负担不起这个负担，只能眼睁睁地让老房子一天天衰败。

这些房屋之所以被称为老房子，是因为它们大多建于民国甚至清朝，具有相当的文物价值。经过多年的变迁，它们是破旧的建筑，有腐朽的横梁和树木，倒塌的墙壁和漏水的屋顶。几年前还没有修好的时候，每次有台风和暴雨的时候，村干部都会上门来，把叶载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几天。无论从文物保护还是生活安全的角度来看，修复它都是当务之急。

一方面，这是村民户主的夙愿；另一方面，也是文化保护工作的需要。“拯救老房子”的实施正合时宜。要修缮老房子，我们必须首先解决资金问题。为此，救援行动提出，基金会应出资约50%的总修理费，低收入家庭和五保户的补贴比例可提高到70%，其余部分由户主筹集。在自筹部分，除直接投资外，户主可以通过劳务投资、更换废旧原材料、向亲友借款等方式变相扣除修理费。户主只需拿出总资金的1/4就可以完成维修。

“政府不仅出钱帮助修缮老房子，还让它在修缮后继续生活。而且，我们自己的钱少了，天上还能掉馅饼吗？起初，村民们不敢相信。”张衡村村民包珈郦是第一个签署“拯救老房子”项目融资合同的人，而其他村民则犹豫不决。虽然他不记得这老房子是哪一年的，但他知道这是他的祖先传下来的，“如果你不修理它，就太晚了。”虽然老房子占地700多平方米，但他的产权只占6平方米。

于是，包珈郦出面做了整栋老房子里另外16户人家的思想工作，救援行动在张衡村展开。"我们有几个家庭住在一起，自己修理房子."几个月后，倒塌的夯土墙又重新竖起，新的瓦片一个接一个地铺在屋顶上，杂草丛生的天井焕然一新。看到老房子被嘉宝修复，其他村民改变了以往的观望态度，主动向村干部申请项目资金，救援行动得以推进。

在改造过程中，为了提高旧房的宜居性，松阳县还设置了防潮设施，增建了厕所，并在不破坏原貌的情况下重新铺设了电线。“坚持以旧换新，保护老房子的完整风貌，同时使人们愿意住得舒适。”松阳县明城古村旧房办公室副主任王说:“这也是对文物的活保护和有效利用。”

每次王来到叶家，老人都拉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松手。他经常说:“你把我的家修好了，我的心永远是‘哈哈哈’。”

吸引土著居民和投资者，空新村得到了改善，产权模式和社会参与还有待探索

空新村是中国农村发展中的一个普遍问题，松阳县的许多古村落也不例外。三都镇党委副书记张旭军说，在常住的成年人中，即使是4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都出去工作，新年只回来几天。“但是因为老房子坏了，他们只能住在县城的宾馆里。没有重聚的味道。”老房子翻修后，生活条件有了很大改善。在新的一年里，家庭更像一个家。

变化远不止这些。原有的乡村风光也吸引了大量的摄影师、艺术家和艺术院校的学生在村里进行收集和创作，游客的数量也逐渐增加，使得这个古老的村庄一度热闹起来。

随着移民的到来，三都乡杨家塘村村民宋借机将旧房改造成了民宅，成为村里第一个独立投资修缮旧房、开发民宅的人。他说:“在过去，我只知道如何把头埋在土地里。现在开设一个寄宿家庭，以提高旧房的利用率并创造收入。”松阳县专门出台了改造传统民居和发展民居的相关政策，以调动各方的积极性。

为此，松阳县设计了四都云景、三都古村落等八条传统村落摄影路线，并建设了一批画家村、民居村和摄影村，增加了古村落的就业岗位。如今，许多土著人已经放弃外出工作，回到自己的家乡经营，空新村的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除了游客和艺术家，还有许多外国投资者关注中世纪村庄的商业潜力。古民居修缮前后都是私有产权，根据现行法律法规，农民的房子不准卖给城市居民，城市居民也不准在农村买房子。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黄自提出了一个建议:“在现行的产权制度下，外国投资者只能租赁住宅，用于长期开发民宅和餐馆，但不能最大限度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当然，放开农村房屋销售是不可能的。是否有可能引入一种特殊的模式，既能保证农村土地的流失，又能给予投资者更大的产权自由。”

此外，尽管松阳县传统的村庄保护工作正逐步由政府单方面主导向政府主导、村民主导和社会参与转变，但社会力量的参与程度仍然较低，尤其是在资金方面。目前，只有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的支持未能形成社会参与的氛围。下一步的重点是充分鼓励筹资、众筹和第三方捐赠。

促进传统村落的可持续发展，活化和利用老房子，使文化不再消失

为保证古民居的原汁原味，配合“拯救古民居”，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和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制定了传统村落文物建筑的方案要求、修缮指南和验收方法。「例如，必须保护代表松阳民居特色的基本元素，例如夯土墙、木架、小蓝瓦、马头墙和石块墙。不得擅自改变建筑物的原有风貌，同时鼓励业主合理使用，满足生产生活的基本需要。”王说，通过这些严格的规定，我希望能长期保持村庄的原貌。

然而，实现传统村庄的可持续保护和发展还需要其他努力。松阳县委书记王军表示，B&B的开发确实是对旧房活化利用的有益探索，目前已经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然而，农村有限的资源无法承受B&B的过度开发，政府不仅要做好引导和调控，还要研究旧房的多元活化和利用途径。同时，要努力培育高效生态农业、传统手工业和休闲旅游等多种形式，这是农村可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

因此，松阳县不仅出台了《关于促进B&B经济发展的实施意见》，还整合资金支持B&B经济，将有机农业、生态农业和林下经济纳入多元化经营范围，重点发展。“云上平田”是四都镇平田村的一个多功能综合寄宿项目。姜龙斌，一个在村外辛勤工作的村民，回家后租了28栋老房子。除了精品人家，“云上平田”还有一个四合院餐厅、一个茶吧、一个农产品(000061)销售区、一个农业展览馆等。去年接待国内外游客20多万人次，旅游收入300多万元。

在政府的支持下，平田村还引进了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罗德银等知名人士进行规划设计。设计团队、村干部和户主不断跑进来交流，潜移默化地唤醒了村民保护古村落的意识，激发了业主的主体意识。村民们从“我要修缮”变成了“我要修缮”，文物保护的氛围逐渐形成。

此外，王军认为“拯救老房子”不仅是拯救传统建筑，也是拯救文化意识和乡村文明；推进文物保护不仅是一项公益性实践，也是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一项重要民生工程。这导致对古村落的保护导致了文化遗产的活化和利用。

为此，松阳县正在挖掘该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推动建立“乡有节，月有活动”的民俗文化表演机制，移植节、收获节等传统民俗活动在农村重现。当地政府还挖掘历史记忆，发掘名人轶事，修缮祠堂，寻找家规家训，建立系统而详细的文字、图片、音像档案，使根深蒂固的乡村文化不再丢失，乡愁得以真正保留。(石贻琦)

古村落也应该拥抱未来(采访笔记)

放眼中国大地，无论是黄土高原窑洞群落的古朴、华北平川农家的广袤、江南窄巷的精巧、传统村落作为几千年农耕文明的载体，都是有形的如民居、古井、小桥、祠堂，无形的如农耕、读书等传家宝。 诗歌和书籍传承世界，勤奋学习，争创佳绩，拥有极其丰富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从这个角度看“拯救老房子行动”，与其说是修复老房子，不如说是拯救传统村落。毕竟，传统村落记录了民族的人文印记和风土人情，是中华文明的瑰宝和根基。

传统村落需要保护和传承，这已成为各方的共识，但具体方向仍处于探索阶段。诚然，这种将古村落作为文物保护的方法不能失去其有效性，但必须认识到，传统村落不同于文物，古村落及其古宅的保护意义更在于普及。在田野里劳作之后，老人在树下乘凉，老婆婆带着日常用品，还有当地既有田园风情又有矮父母的图画，这些都是这个古村落最大的魅力。否则，最好把老房子搬到博物馆里，用玻璃把它盖起来，让人们参观。修缮旧房只是拯救传统村落的第一步，下一步应该是聚集人们的人气，这样才不会失去原有的乡土生活。

不幸的是，农村人口大量外流，空新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如今，住在古村落和老房子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留守老人。老房子修好后，他们不愿意搬走，因为他们有很强的乡土情结，传统的村庄仍然可以保留他们的生活气息。一旦这些老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空的老房子就被占用了，旧村庄里没有人，因此保护和继承传统村庄只能成为奢望。

因此，为了保护传统村落，我们必须思考如何召回和留住村民。在这方面，松阳县依托传统村落，大力发展家庭经济、旅游经济、生态农业、摄影、写生和文化创意产业，是一条路子。村民们离开他们的家去城市寻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更高的收入。《孟子》有一句话:“民为道，有恒心者有恒心。”如果你能增加你的收入，在你的家乡古村落有一个“持续的生产”和更高的生活水平，许多村民也会选择返回农村地区，受欢迎的古村落可以继续散发魅力。

然而，村民回归后，如何长期保持古村落的原有风貌，提高老房子的可持续性，这是一个很难思考的问题。简单地采取一系列严格的规定只能保持现在的原貌，单方面依靠政府力量投资修缮旧房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根本方法在于唤醒村民的主人翁意识。政府在帮助村民修缮旧房、振兴旧村经济的同时，也应该让村民们从心底里明白，有些人之所以愿意不辞辛苦来到这里，正是因为这里原有的生态氛围和国家一方的氛围。一旦这种原始生态被破坏，它们的“永久生产”将会消失。如果我们能激发村民保护文物的自觉意识，历史村落就能有未来。(石贻琦)